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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 冷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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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無話,到酒店附近時,陰沈沈的天空又飄起了小雨,和著刺骨的冬風,落在面頰上時更顯陰寒。

樂懌打開車門,撐傘。

“先喝點什麽再上去。”酒店附近有家咖啡館,正在營業中,玻璃窗內透出點點暖黃色的燈光,他看花惜凍得唇有些發白,拉過她,收傘進了咖啡店。

門上的鈴鐺輕輕響了兩聲,屋內開著空調,暖意撲面而來,幾個服務生沈默著各忙各的,室內空蕩蕩,沒幾個顧客。

花惜呼了口氣,走到吧臺前,想點杯熱奶茶,排在前面的一個高個男人正巧回頭,視線交錯,花惜瞬間楞神,

“顧逐光?”

她遲疑著叫出男人名字,正想問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,忽然記起DS基地似乎正是在這附近。

花惜皺了皺眉,沒說話,側身給他讓出路。

顧逐光帶著手套,捏著張長單子,笑了聲,“擲骰子輸了,讓我下來拿咖啡。”

他目光溫和,語氣禮貌,很有分寸,和月前陰沈惡毒的模樣判若兩人。

“樂懌。”他轉頭,和樂懌打招呼,口氣很溫和。

在她叫出顧逐光名字之後,原本靠窗坐著的男生已經起身,正盯著二人方向,見顧逐光沒什麽過分的舉動,他坐回了原處,眉眼清淡,沒一絲理會他的意思。

顧逐光知道樂懌一直不喜歡他,他斂眸,壓下眸底感情,臉上依舊保持著溫和的笑。

花惜心情不佳,沒有想和他聊天的興趣,點好奶茶後坐回樂懌對面,轉頭盯著外面的雨幕。

“後天就要比賽了。”顧逐光沒有想走的意思。

花惜嗯了一聲,沒多說。

“你們最近狀態怎麽樣?”顧逐光在對面落座,“莊夢淮還好吧?”

意味深長的語氣。

“很好。”花惜冷冷道,“不勞您關心了。”

顧逐光輕笑了聲,“都是職業選手,我很欣賞他的技術。”

“現在對我們這些競技選手來說,有實力就完全足夠了。”他似有感悟,屈起手指,輕輕敲了敲桌面,“勝者為王敗者寇,菜鳥是沒有說話資格的。”

花惜沒接話。

“所以,其實,選手私生活粉絲其實並不關心。”他攤手,“什麽鬧緋聞,什麽人品差,傳過那一陣子之後就沒人記得了,只要你在場上能秀得起來,再加上一張好臉,粉絲絕對不會少。”

“你就轉告他放心,好好訓練。”顧逐光揚眉,“不要影響到和我們比賽的狀態。”

花惜極不喜別人用這種語氣談論莊夢淮。

“你說誰人品差?”她神色厭惡,“他人品比你強多了。”

顧逐光被她神色刺到,臉色沈了下去,“那你的信息可能有點閉塞了。”他手指在桌上手機屏幕上點了點,“貼吧有個好帖子,建議你去看看。”

“沒證據的事情,亂傳有意思?”花惜蹙起細眉,唇緊緊抿著,語氣卻很平靜。

“11號那天我們老板在WAS請客。”顧逐光淡淡道,“我晚上在門口看見了他,一個人正進去。”

“所以呢?WAS你家開的,別人都不準進?進了又怎麽了?”花惜冷嘲熱諷。

她有雙榛色眼睛,偏圓,形狀柔和,往常看人時常帶著笑,此時微微瞇起,厭惡的神情竟然和莊夢淮有三分相似,眸光冰冷,傲慢又冷漠的眼神。

看垃圾一般的眼神。

顧逐光臉色白了白,手指攥緊。

他忽然笑出聲,“花惜,我以前怎麽就沒看出來你這麽犯賤。”

“還是說。”他語氣透著幾分惡毒,“睡過了果然就不一樣了?”

話沒說完,一旁坐著的樂懌已經暴起,顧逐光還未反應過來,顴骨上傳來一陣劇痛,痛得他眼前一黑,隨後背上又是一陣劇痛。

“姓顧的,你有種再說一遍?”語氣陰狠,樂懌神色暴戾,扼住他喉嚨的手指骨節發白,把顧逐光狠狠按在了玻璃門上。

砰的一聲巨響,門上的風鈴亂搖,咖啡廳的幾個女侍者已經嚇白了臉趕了過來。

顧逐光咳嗽了幾聲,笑得憐憫,“你看那幾張照片截得怎麽樣,你平時和他睡是不是也是這個姿勢?”

話音未落,又是一拳。

“這裏有監控!先生,您再打我們要報警了。”女生的尖叫聲,風鈴淩亂尖銳的碰撞聲,重物砸道在地上的悶響,咖啡店裏一派混亂,桌椅傾倒,杯子盤子砸破在第上的聲音分外刺耳。

樂懌盤腿坐在沙發上,花惜拿了毛巾,拂開他柔軟的額發,細細擦了擦,上了藥,方才在那一處略帶青腫的傷口上貼上創可貼。

花惜神色覆雜,沈默著沒說話。

“你幹嘛和他打架?”她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那處傷口,雖然很輕微,在他白皙清秀的一張臉上很是顯眼。

樂懌瞇著眼睛,毫不在意,“那樣說你,我不打他。”

他瞥了眼花惜神情,冷冷笑道,“還是你想要我先留人,然後打電話叫莊夢淮過來打?”

花惜垂眸收拾藥瓶,啞了腔,不說話,收拾好後,她坐上床,把被子拉到膝蓋,整個人縮成了小小一團,抱著自己膝蓋,睫毛輕輕顫著,大眼睛空落落。

和她小時候,受了委屈難過的模樣一模一樣。

小時候,二人父母常年不在家,小學時花惜有個同班男生特別愛欺負她,在她抽屜裏扔垃圾,螳螂屍體,給她取綽號,扯她辮子,撕她作業。

樂懌低花惜一個年級,不同班,自然不清楚這些事情,她自己也從來不說。

直到某天她一個同學無意間說漏了嘴,樂懌差點炸了,氣沖沖的跑回家,問她為什麽不告訴他。

推開門進去,便看見她這模樣,團成一團縮在沙發上,見他進來,忙擦眼淚,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子,卻還要對他笑。

樂懌心裏忽然軟了。

“我以前就覺得顧逐光這人陰陽怪氣,現在看來,沒什麽下作事情是他做不出的。”他皺眉,有幾分不情願道,“這件事情你再找莊夢淮問問吧。”

花惜手指撥弄著窗簾的流蘇,良久,輕輕嗯了一聲,帶著幾分淡淡的鼻音。

倆人沈默著,客房裏的電話響了起來,樂懌沒在意,拿起衣服去浴室洗漱了,花惜坐得近,抽了抽鼻子,順手接起了電話。

那邊傳來的是個男人的聲音,低沈,很標準的普通話,簡短有力,“請問花惜小姐在麽?”他問。

花惜有些驚訝的擡頭看了看鐘,應了聲,“我就是,請問您是?”

“我叫莊燁。”那邊頓了頓,“是莊夢淮的堂叔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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